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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等待神靈的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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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等待神靈的懲罰

沙漠中計算路程的方式實在是太落後太玄幻了, 那求救的白袍人嘴中的五日路程竟然在換馬連夜疾馳後一日就到了。

那求救的白袍人前一秒還在驚訝為何這麽快就到了營地,下一秒就被營地中的屍體和廢墟震撼,放聲大哭。

一些老弱病殘從廢墟中走出來,同樣看著那白袍人大哭。

那求救的白袍人看著僥幸存活的部落族人, 大聲哭喊:“是我的錯, 是我才找到了救兵。”

一群老弱病殘相擁而哭, 幾日路程才能找到救兵, 怎麽可能來得及?

沙漠中,小部落被強盜盯上了, 那只有死路一條而已。

胡輕渝和覃文靜四下張望, 與預料的一樣,沙漠中根本沒有留下一絲強盜們的痕跡。

沙漠中的沙子簡直就像是活得, 時時刻刻都在移動,再深得腳印遇到了大風沙, 分分鐘就成了光滑平整的沙丘。

胡輕渝掃了一眼四周, 沙漠人的“一日路程”是按照牽著駱駝慢悠悠在沙漠中行走計算的。

強盜們雖然比普通沙漠人前進速度快了數倍,但是既然搶了不少錢財、糧食和女人,行軍速度也不見得能快到哪裏去。

她厲聲道:“盡數分散了尋找敵人!”

那求救的白袍人臉色大變, 急急忙忙掙紮著跑到了胡輕渝面前,跪下道:“偉大的黃國人,此刻已經追不上那些強盜了。”

一群幸存的部落人雖然悲傷,卻用力點頭,那些強盜已經離開了六天, 茫茫沙漠哪裏知道去了何處?

那求救的白袍人眼中含著淚,道:“即使追上了強盜, 他們人多,我們也不是對手。”

“只怕那些強盜反而會恨上了你們, 然後……”

那求救的白袍人的箭傷崩裂,鮮血緩緩滲出衣衫,他眼中滿是淚水。

一路求救,願意為他的部落出兵的只有這個陌生的“黃國部落”,不論救沒救到人,他都欠了黃國部落巨大的恩情,萬萬不能連累人數稀少的黃國部落遭到強盜的報覆。

一群幸存的部落人悲傷地流淚,六天的時間已經足夠那些強盜進入沙漠深處,已經再也追不上了,覆仇和救人都毫無指望。

那求救的白袍人仰天大叫:“神靈會懲罰那些強盜的。”

胡輕渝騎在馬上,俯視一群跪在地上哭泣的老弱病殘部落人,環顧四周的廢墟,可以看到無數斷折的箭矢,以及埋在黃沙之下的屍體。

她沈默片刻,大聲道:“不需要等神靈的懲罰,我們黃國會懲罰任何罪惡!”

馬嘶聲中,胡輕渝和五十騎黃國士卒如天女散花般向茫茫沙漠而去。

廢墟中,那求救的白袍人與一群老弱病殘匍匐在地上大哭,無論如何都無法停止。

……

夜色中,一騎黃國士卒攀上了一座高大的沙丘,背後有大風呼嘯,沙子不斷地翻滾,卻被高大的沙丘擋住了去路。

他拿起望遠鏡極目遠處,皎潔的月色下,沙漠平靜又永不平靜。

那黃國士卒細細查看,遠處某個方向的沙漠中有數百騎經過的馬蹄印。

那黃國士卒大喜:“終於找到你們了。”他奮力吹響了號角。

蒼涼的號角聲在寂靜的夜晚傳出老遠,很快有一聲隱約的號角聲在遠處響起。

號角聲如波浪般不斷向四周傳遞和延伸。

極遠處,胡輕渝聽到了號角聲,猛然轉身望著號角聲方向,然後笑道:“找到了。”

她也吹響了號角,然後調轉馬頭向號角聲方向而去。

兩日後,胡輕渝與五十個黃國士卒匯合在一起,牽著戰馬,冷冷地註視著前方數百丈外的數百強盜。

無數放滿了糧食和金銀,以及女人的駱駝和馬匹證明沒有搞錯,這數百人就是血洗了某個部落的強盜。

覃文靜望著那些除了戰馬,就只有一件單薄衣衫和一把破爛刀子的強盜,她說道:“對方有四五百人。”

胡輕渝平靜無比,道:“我們有五十個人,一個人砍十個就夠了。”

覃文靜側頭看胡輕渝,不知不覺間,只會撒嬌打滾的小輕渝原來已經與胡老大一模一樣。

遠處,四百餘強盜望著黃國士卒們大聲謾罵和嘲笑,絲毫不放在眼中。

一個強盜手掌在懷裏搶來的女子身上亂摸,大聲道:“老子這輩子沒有見過這麽愚蠢的人!”

其他強盜也大笑,區區五十餘人就敢追趕四百餘強盜,這是以為一個可以打十個嗎?

一個強盜用力揉著眼睛,道:“那些白癡之中是不是有好幾個女人?”

另一個強盜眼睛放光,叫道:“最前面那個是我的!”

一群強盜大聲(淫)笑,剛搶了一個部落的女人,馬上就有其他女人送上門,這當真是神靈賜予的幸福生活啊。

一個強盜大聲地道:“老子還沒有玩過敢拿著刀子的女人!”

一群強盜更興奮地叫嚷。

強盜頭目仔細看著黃國士卒們,早就發現有人跟著他們,時不時吹響號角召喚援軍,還以為會有多少白袍人追殺他們,原來只有這幾十個人啊。

而且看一人數馬,帶著不少東西,這些人不會是商人吧?

強盜頭目冷笑著,雖然這些人的衣衫古怪極了,厚大無比,但是世上絕對沒有可以擋住彪悍勇敢的強盜的刀子的衣服。

強盜頭目舉了刀子,大聲道:“殺掉這些人!搶光他們!”

一群強盜將懷裏的女子推到馬下,揮舞著刀子大聲叫嚷:“殺掉他們!”

四五百騎一齊沖向了遠處的胡輕渝等人。

好些強盜拼命地打馬,強盜的規矩就是誰搶到的就是誰的,跑得越快越容易搶到錢財和女人。

胡輕渝舉起了手臂,黃國士卒盡數舉起了蹶張(弩)。

一個強盜看著百十丈外的黃國士卒奇怪的平舉弓箭,大聲笑道:“那些蠢貨!”

下一秒,眼前陡然一片黑點跨過了百十丈的距離,激射而至。

那強盜大吃一驚,只覺一個黑點陡然撲進了自己的胸膛。

“噗!”箭矢入肉的聲音中,那強盜仿佛被重物捶中了胸口,整個人倒飛了出去。

他倒在了地上,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只覺胸口巨疼無比,他剛想起身檢查傷口,卻看到一只巨大馬蹄猛然到了眼前。

“不!”那強盜淒厲大叫。

馬背上,一個強盜同樣淒厲大叫:“不!”

前面的強盜陡然墜馬,戰馬根本來不及反應,踩在了那該死的王八蛋的身上,瞬間就失去了平衡,他連人帶馬就重重倒在了地上。

胡輕渝看著前方陡然混亂的強盜,大聲下令道:“上馬,撤退!”

四五百強盜望著撤退的黃國士卒,更大聲地喝罵,心中絲毫沒有畏懼。

強盜被人殺有什麽稀奇的?追上這些人,將他們砍成幾十段就是了。

一個強盜舔著嘴角,眼中滿是志在必得:“我要那把奇怪的弓箭!”

這輩子見過的最好的弓箭也沒有這麽遠的射程,他必須有一把上好的弓箭。

好些強盜同樣大聲叫嚷:“他們有上好的弓箭,不要損壞了弓箭,那是我們的!”

四五百個強盜在茫茫沙漠中追趕胡輕渝等人,但是戰馬的耐力其實極差,沖刺後戰馬很快就會進入賢者時間,越跑越慢。

果然,不論四五百個強盜怎麽鞭打戰馬,眾人距離胡輕渝等人依然越來越遠。

強盜頭目的眼神中滿是憤怒,大聲罵道:“懦夫!為什麽不敢與我們作戰?”

一群強盜一齊大罵,身為沙漠人最重要的就是武勇,要麽不打,要打就要當面硬杠,哪有轉身就逃的。

強盜頭目t眼看追趕不上,大聲叫嚷:“停下,停下!”

四五百個強盜縱馬疾馳,哪裏可能說停就停,就不怕停下來後被後方的戰馬撞上了?

眾人又跑出了百十丈,這才慢慢地停下。

一個強盜看著兩百餘丈外的胡輕渝等人,憤怒地揮舞手裏的刀子:“懦夫!沙漠沒有你們這種懦夫!”

下一秒,卻見胡輕渝等人也勒住了戰馬,然後一齊下馬。

一群強盜大怒,這是挑釁他們?

那強盜頭領怒吼:“追上去,殺了他們!”必須將敢於挑釁他們的人千刀萬剮,不然身為強盜的尊嚴都沒了。

四五百個強盜怒吼:“殺了他們!”不殺了他們,以後誰還怕了自己?

四百個強盜再次鞭打戰馬,戰馬的速度與之前沖刺完全沒有辦法比,撐死就是小步跑而已。

“嗡嗡嗡!”一陣奇怪的聲音中,又是幾十個強盜中箭墜馬。

一群強盜大怒:“沖啊!殺了那些只敢射箭的懦夫!”

下一秒,那些強盜眼睛都直了!

一個強盜怒吼:“王八蛋,他們又跑了!”

另一個強盜憤怒無比:“為什麽他們跑得這麽快?”自己的戰馬怎麽鞭打都跑不動了,為什麽那些懦夫的戰馬跑得這麽快?

一個強盜神情悲憤,道:“因為我們的戰馬多跑了幾百丈!”

大家都是沙漠馬,個頭、耐力、速度幾乎一模一樣,結果不同的唯一理由就是作為進攻方的強盜們的戰馬多跑了那麽幾百丈。

“追!追上去砍死了他們!”一群強盜憤怒大叫。

若是因為區區幾百丈而沒有追上這些王八蛋,任由這些懦夫四處吹噓曾經以四五十騎就打贏了四五百個強盜,這面子往哪裏擱?

強盜們奮力鞭打戰馬追趕,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戰馬實在是跑不動了。

強盜頭目陰沈著臉,道:“這次放過了他們,我們回去。”

一群強盜無奈點頭,有眼睛就知道戰馬絕對跑不動了。

一個強盜羨慕地看著胡輕渝等人,道:“他們的戰馬和弓箭哪裏買的?”

一群強盜紛紛點頭,若是他們也有了耐力更好的戰馬和射程更遠的弓箭,整個沙漠的女人和錢財就是他們的了。

遠處,胡輕渝等人再次下馬。

一群強盜憤怒極了,這群王八蛋又挑釁他們?

一個自以為勇猛無敵的強盜滿臉通紅,顫抖著道:“我這輩子沒有追不上的獵物,沒有被獵物嘲笑看不起過,我一定要殺了他們!”

其餘強盜用力點頭,但是感情歸感情,戰馬無力,奈何?

一個強盜盯著遠處的胡輕渝等人,驚愕地道:“咦,那些人向我們走來了。”

一群強盜又是歡喜又是憤怒。

一個強盜厲聲道:“兄弟們,這些人是看不起我們!大家夥兒說怎麽辦?”

另一個強盜大聲道:“老子要將他們埋在沙漠裏!就是神靈來了都不能阻止我!”

又一個強盜怒吼:“我要砍下他們的肉烤著吃!”

一群強盜紛紛怒吼,惡狠狠盯著遠處牽著戰馬緩緩靠近的胡輕渝等人,這些懦夫竟然敢正面硬杠,那還有什麽好說的,一定要砍死他們!

“嗡嗡嗡!”熟悉的奇怪聲音中,一片黑點激射而至,又是幾十個強盜中箭墜馬。

一群強盜悲憤極了,被一群懦夫射殺了百餘人了!

強盜頭目怒吼:“沖啊!”

數百個強盜發瘋地鞭打戰馬沖鋒。

胡輕渝厲聲下令道:“上馬!”

五十騎一齊上馬。

胡輕渝舉起長劍,厲聲道:“向前!向前!一直向前!”

五十騎舉起彎刀,齊聲叫道:“向前!向前!一直向前!”

數百個強盜看著前方五十餘人縱馬疾馳,就在奔跑中調整隊形,整整齊齊地排成一排,統一的將彎刀舉過頭頂,區區五十人楞是給人千軍萬馬的感覺。

好些強盜的臉色立刻就變了,深深地感受到了壓力。

一個強盜顫抖著道:“那些懦夫好像不簡單……”就這整齊的隊伍絕對不是強盜們可以做到的。

另一個強盜看著死死地盯著胡輕渝等人的戰馬,喃喃地道:“為什麽他們的戰馬沒有一絲疲憊的模樣?”

那些懦夫的戰馬快步走,小步跑,然後加速,整個動作流暢極了,絲毫沒有勉強的味道。

一群強盜簡直驚呆了,這世上竟然有耐力這麽好的戰馬?

強盜頭目怒吼:“發什麽呆?快沖刺!快沖刺!”眼看敵人的戰馬速度不斷提升,馬上就要沖刺了,待在原地等死嗎?

一群強盜如夢初醒,驚慌地鞭打戰馬加速。

只是幾個呼吸間,胡輕渝眾人已經到了強盜們的面前。

“殺!”胡輕渝厲聲叫著,長劍一揮,一個強盜的人頭瞬間飛起。

“殺!”黃國士卒齊聲叫嚷,瞬間沖入了強盜們的隊伍之中。

強盜頭領大叫:“擋住!擋住!”

只是一眨眼的工夫,胡輕渝已經帶領黃國騎兵殺穿了強盜們的隊伍。

強盜頭領驚恐地看著四周,曾經四五百個人的龐大隊伍此刻只有區區不到五十人了!

遠處,胡輕渝已經帶人完成了調頭,再一次開始了沖鋒。

好幾個強盜淒厲大叫:“快逃!”拍馬四散逃跑,可是戰馬根本跑不動。

那強盜頭領縱馬跑出數丈,戰馬就悲鳴著倒在了地上。

他連滾帶爬地從沈重的戰馬軀體下爬出來,卻見黃國的騎兵已經到了面前。

那強盜頭目自知必死,揮舞著刀子,聲嘶力竭地叫嚷:“你們是誰!你們是誰!”

“噗!”覃文靜縱馬從那強盜頭目身邊掠過,那強盜頭領的人頭飛起。

胡輕渝大聲叫著:“全部殺了,一個不留!”

……

時間不斷流逝,眨眼半個月過去,前去救援那倒黴的部落的五十個黃國士卒卻一直不曾回來。

一群白袍人淡定地等待著,五日的路程,來回就是十日,怎麽著也要尋找幾日強盜,哪怕一無所獲回來,至少也要半個月,多半再等幾天就能看到那些黃國士卒回來了。

一個白袍人微笑著道:“再等一個月,就是強盜殺過來了。”

一群白袍人重重點頭。

兩天後,遠處的沙漠中揚起了黃沙。

一群白袍人微笑,是那五十個黃國人一無所獲的回來了。

片刻後,百餘人的隊伍緩緩靠近。

一群白袍人只看了一眼就明白了,黃國人將那倒黴部落中強盜不屑一顧的老弱病殘也帶回來了。

一個白袍人嘆氣道:“這就是沙漠啊。”

一群白袍人沈默又悲傷,這就是弱肉強食的沙漠啊,小部落當真是沒有活路。

一群白袍人默默地看著越走越近的老弱病殘們,絲毫不覺得黃國人吸收了幾十個老弱病殘是撿了大便宜。

沙漠中精壯男子才是部落的安全保證,一群老弱病殘除了浪費食物還能做什麽?

一個白袍人忽然道:“咦,不對啊,怎麽有這許多馬和駱駝?”

一群白袍人再仔細看,卻見百餘人的隊伍中有大量的馱著大包裹的戰馬和駱駝。

眾人驚訝極了,難道那些強盜這麽不長眼,竟然遺漏了這麽多錢財,被黃國人撿了便宜?

一個白袍人淡淡地道:“無論如何,那些強盜馬上就要來了。”

一群白袍人重重點頭。

一個白袍人嘆息道:“應該是大名鼎鼎的阿裏巴巴強盜團。”

附近人多勢眾的強盜團最有名的就是阿裏巴巴強盜團了,凡是被他們看上的部落就沒有一個能夠幸免的,哪怕人數超過三五千人的大部落都不怎麽安全。

另一個白袍人輕輕搖頭道:“何必招惹阿裏巴巴強盜團呢,這世上除了南山企鵝強盜團和牢廠強盜團,再也沒有更可怕的強盜團了。”

一群白袍人用力點頭,雖然沙漠中強盜團多到數不清,但是最可怕的就是這三個強盜團了。

胡輕渝帶著眾人到了營地前,隨便環顧四周看熱鬧的白袍人們,跳下了戰馬,大聲道:“來人,準備食水,我都要餓死了。”

水胡歪著腦袋打量輕渝,道:“還好,還好,沒有少塊肉。”

胡輕渝用力瞪水胡,呲牙:“我雖然不會劍氣,但是我也很厲害的,不信就單挑!”

兩人打鬧著進了營地之內,不時有笑聲傳出來。

一群老弱病殘下了馬,一個老者立刻舉起了雙手。

幾十個老弱病殘一齊在那老者身後站好,一齊舉起了手臂。

那老者眼中滿是淚水,大聲道:“偉大的黃國神靈啊,我永遠是你忠實的仆人。”

幾十個老弱病殘一齊虔誠呼喊,然後匍匐在地,恭敬無比。

一群白袍人微微皺眉,一個被強盜擊破的可憐部落的殘餘投靠其他部落沒什麽稀奇的,對接納他們的部落卑躬屈膝更不稀奇。

但是,卑躬屈膝到t直接用對待神靈的方式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一個白袍人仔細看那些老弱病殘,意外發現了好些身材曼妙的年輕女子,恍然大悟道:“這個部落運氣不錯,有好些女子逃出了強盜的魔爪。”

另一個白袍人也懂了,搖頭道:“真是愚蠢。”

事實很清楚,那倒黴部落因為某些原因,比如部落中的勇士死戰不退什麽的,總而言之部落中的年輕女子和錢財都僥幸逃走,沒有落在強盜團的手中。

而願意幫助這個倒黴部落的人只有黃國人,所以這個部落的幸存者索性帶著錢財投靠了黃國人。

一群白袍人看著大量的馬匹、駱駝以及大包裹,對這些人的愚蠢真是鄙夷極了。

這些老弱婦孺投靠黃國人的舉動充滿了感情色彩,頗有別人都不幫助我,只有黃國人幫助我,所以我就帶著錢財投靠黃國人的賭氣味道。

可是沙漠世界是殘酷的,人數不多的黃國人怎麽可能擋住沙漠強盜的進攻?

投靠黃國人只會死得更快而已。

一群白袍人看那些跪在地上的老弱婦孺,更進一步理解了他們以對待神靈的恭敬態度對待黃國人。

賭氣!還是賭氣!

一群白袍人輕輕搖頭嘆息,理解這些老弱婦孺的悲憤,但是實在不看好他們以及黃國的未來。

覃文靜四處張望,指著某個方向道:“就在那片沙漠上好了。”

一群黃國士卒驅趕著一些馬匹和駱駝過去,解開大包裹,一個個血淋淋的人頭在沙子中翻滾。

一群圍觀的白袍人驚愕地看著人頭,難道是將被強盜殺死的部落人的腦袋帶回來了?

不應該啊,沙漠人沒有將人頭帶回來紀念的習俗。

匍匐在地上的老弱病殘們飛快地跑了過去,大聲叫嚷:“我們來!我們來!”

一個女子一腳踢著一個人頭,眼中又是淚光,又是歡喜。

一個老頭一手提著一個人頭,遠遠的投向遠處的沙丘,絲毫沒有尊重和悲傷。

那求救的男子一手捂著傷口,一手拎著一個人頭,惡狠狠地道:“你也有今天!”

一個小孩子緊張地盯著一個人頭,一個婦人對他道:“不要怕,這些都是殺害你父母的強盜,來,踢他一腳!”

一群老弱婦孺開始堆建人頭塔。

覃文靜大聲叮囑著:“要一層沙子一層人頭……地基要大,這該死的沙子根本堆不起來……”

無數圍觀的白袍人死死地盯著那些人頭,此時此刻,還有什麽不清楚的?

一個白袍人的眼珠子都要掉在地上了,道:“難道這些是阿裏巴巴強盜團的強盜的腦袋?這不可能啊!”

能夠在茫茫沙漠中追上強盜或者還有可能,但是區區五十個人就想要殺死兇名赫赫的阿裏巴巴強盜團就太過不可思議了。

一群白袍人仔細打量覃文靜等出征的黃國士卒,沒有從他們的身上看到傷口。

有白袍人悄悄數數,只是那些黃國士卒早已走散了,有的去休息,有的去安置從強盜中搶回來的財物,有的去餵馬,根本無法清點,不知道究竟有沒有折損人員。

一個白袍人仔細盯著地上的人頭,忽然驚叫:“那是傑克火星的腦袋!”

一群白袍人一齊望去,果然是大名鼎鼎的阿裏巴巴強盜團的頭領傑克火星的腦袋。

一個白袍人臉色大變,道:“天啊!難道黃國人的背後真的站著神靈?”除此之外幾乎沒有辦法解釋了。

一群白袍人飛快上馬,必須把這個驚人的事實告訴部落酋長。

數日後,沙漠中有了新的傳聞,黃國人殲滅了阿裏巴巴強盜團,黃國人真的有神靈支持!

某個部落中,一個白袍人一臉的嚴肅,對四周圍著他的人說道:“那天我就在現場!”

“黃國人只是出動了三個人就殺了四五百個強盜!”

一群部落人又是興奮,又是驚恐,三個人就殺了四五百個人,不是神靈還能是什麽?

另一個部落中,一個白袍人舉手發誓,道:“我向神靈發誓,我說的都是我親眼看到和親耳聽到的,絕對沒有一個字謊言!”

他傲然放下手,對四周的人大聲道:“我問過那個求救的受傷男子,他說……”

那白袍人看著四周的人,大聲道:“黃國人只花了一天就到了他的部落!”

“可是那個部落距離他們有五天的路程!”

四周無數人驚呼出聲。

那白袍人等驚呼聲稍微降低,繼續道:“那求救的受傷男子還說,那些黃國人在他們向神靈祈禱強盜受到懲罰的時候說,‘不需要等待神靈,我們黃國會懲罰任何罪惡!’”

四周的驚呼聲更加大了。

另一個部落中,一群人聽著眼前的白袍人唾沫橫飛的言語,慢慢地道:“黃國人是不是神靈我不知道,但是……”

“……他們是一群好人”

眾人一齊點頭,沙漠中幾乎找不到好人,要是黃國人真的是好人,不妨與他們進行接觸。

西早附近的幾個白袍人部落中,一個酋長嚴肅地道:“讓我們的小孩子都去惡魔部落,不,黃國人部落學黃國人的語言。”

一群部落中人一齊點頭,黃國人若是真的有神靈支持,那麽小孩子學會了黃國語言,就能與黃國的神靈溝通,部落也會受到神靈的加持。

若是黃國人的背後沒有神靈,也無妨的,與願意為陌生部落報仇的黃國人打好交道絕不吃虧。

……

恒河平原。

胡輕侯看著連今和曹仁的報告,貴霜帝國內部已經被黃國滲透得千瘡百孔,再無一絲隱秘。

張獠有些震驚,貴霜帝國的官員好歹是見過世面的,怎麽這麽容易就被拉攏了,不會是詭計吧?

賈詡淡淡地道:“一條船若是要沈了,所有的老鼠都會早早地逃走。”

“一個王朝若是要毀滅了,所有的權貴都會早早地被敵人收買。”

胡輕侯反覆研究連今和曹仁的報告,這才松了口氣,道:“這印度半島這回終於安全了。”

胡輕侯最怕的就是貴霜帝國的人腦子不清醒。

黃國兩個冬天擊破了兩個王朝,軍力強大;

黃國有神器紙甲,除了水和火,不怕任何刀劍和箭矢;

黃國有強大的紀律嚴格的軍隊,千餘人如同一個人……

胡輕侯很清楚外交唯有胡蘿蔔加大棒,一直在向貴霜帝國展示黃國的強大軍力。

只要貴霜帝國老老實實地待著,能夠保證黃國的絲綢、香料等等產品順利向西銷售,換回大量鐵礦,胡輕侯願意與貴霜帝國和平相處。

她也下了黑手,控制了貴霜帝國的糧食。

只要貴霜王和貴霜的官員們看清貴霜的糧食命脈其實掌握在黃國的手中,就該相信黃國的誠意,做好貿易中轉站。

但是,誰知道貴霜王波調腦子是不是正常呢?

年輕人最容易沖動和看不清自己的實力,說不定波調平定了花剌子模和其餘部落之後就覺得自己天下無敵,可以幹掉騎在脖子上的黃國爸爸,奪取肥沃的恒河平原了。

胡輕侯在恒河平原駐紮了大軍,又有祂迷、張獠、妘鶴和徐榮等名將在,貴霜帝國絕對不可能擊敗黃國。

但是,胡輕侯未必能承受恒河平原陷入戰火的損失,更不願意被愚蠢沖動的年輕貴霜王影響了她的西方攻略。

胡輕侯微笑著放下連今和曹仁的報告,如今若是波調腦子不清醒看不清局面,決定進攻黃國,第二天波調的腦袋就會出現在她的書桌上。

“朕可以開始下一步計劃了。”

胡輕侯微笑著,道:“命令曹仁和連今給我找一百個貴霜吟游詩人。”

想到翻譯上的不同,胡輕侯深入解釋“吟游詩人”。

“就是沒有產業,沒有家,拿著一把破琴,四處流浪,運氣好就在有錢的貴族家中彈琴講故事,勾引貴族家的小姐和女仆,運氣不好就只能在街邊小酒館彈琴換一段飯吃的英俊流浪漢。”

曹仁和連今光速回覆:“貴霜不存在吟游詩人!”

胡輕侯一怔,怎麽可能?西方除了精靈和半獸人之外,最有名的不就是吟游詩人了?

“一定是曹仁和連今沒有深入調查,命令他們繼續尋找吟游詩人,朕有大用。”

連今親自趕來回來,認真道:“陛下,貴霜帝國真的不存在吟游詩人。”

一個只有奴隸主和奴隸的社會哪有“英俊的彈琴講故事的流浪漢”的存在空間?

不管流浪漢是不是英俊,都會被當地的貴族抓去做農奴。

連今認真道:“而且貴霜帝國沒有酒館!”

奴隸怎麽去酒館?貴族為什麽要去酒館?

胡輕侯怔怔地看著連今:“狗屎!本座又被騙了……”

她惡狠狠拍桌子:“那麽朕就用朕的土辦法!”

……

一支龐大的船t隊緩緩向波斯灣北部頂端的查拉塞尼國靠近,無數人驚恐地看著高大到不敢想象的鐵甲船,難道是某個王國來進攻查拉塞尼了?

幾艘查拉塞尼的小船硬著頭皮靠近船隊,大聲問道:“你們是什麽人?”

船隊中有人用貴霜話、摩羯陀話、沙漠人通用語三種語言大聲叫道:“我們是來自東方的黃國的使者,我們帶著和平而來。”

查拉塞尼的王宮中,一群人仔細打量黃國使者的服裝,又比較黃國的國書上的文字,終於確定這些黃國人就是幾十年前曾經有過接觸的漢人。

查拉塞尼王的臉上瞬間泛起專業的笑容,道:“歡迎你,我的東方朋友。”

王朗微笑道:“本朝希望能夠延續幾十年前的友誼,與貴國保持友好的貿易關系。”

查拉塞尼王大喜:“我們兩國的友誼比石頭還要堅硬,比大海還要寬廣!”

王朗微笑著看著查拉塞尼王,幾十年前,就是查拉塞尼人忽悠銅馬朝的使者,導致銅馬朝未能與“大秦帝國”獲得聯系,如今他怎麽可能信任查拉塞尼人?

王朗微笑道:“我有大量的精美的陶瓷可以與查拉塞尼交易,當然,我不要金幣銀幣,我只要鐵礦和糧食。”

他微笑著:“我從黃國帶來了一群歌舞者,願意為尊敬的查拉塞尼王助興,不過……”

王朗環顧宮殿,笑道:“這裏太小,只怕需要尊敬的查拉塞尼王換個位置。”

片刻後,一百個摩羯陀奴隸經過了重重檢查,在查拉塞尼王宮的廣場中聚集。

查拉塞尼王和一群官員看著摩羯陀奴隸們,明知故問道:“尊敬的黃國使者,你的歌舞者呢?”

查拉塞尼國也好,貴霜帝國也好,或者其他任何一個國家,歌舞者都是年輕美麗的女子,唯一的區別是那些年輕美麗的女子的衣服穿得多,還是穿得少罷了。

哪有用一群男子唱歌跳舞的?

王朗微笑著轉身面對一百個摩羯陀奴隸,輕輕鼓掌。

掌聲中,一百個摩羯陀奴隸猛然列隊,然後開始歌舞:“你是我的小呀小紅棗,就像天邊最美的雲朵……”

查拉塞尼王和一群官員人生第一次看到一百個人整齊的歌舞,瞬間被吸引了註意力。

一個查拉塞尼官員驚愕地道:“還能這麽唱歌跳舞嗎?”

另一個查拉塞尼官員聽著歌聲,看著整齊的動作,只覺開了眼界:“世上竟然有這麽神奇的歌舞?”

查拉塞尼王從目瞪口呆,到隨著歌舞不斷地搖擺身體,笑著對王朗道:“貴國的歌舞真是好看啊。”

王朗微笑道:“能夠得到尊敬的查拉塞尼王的誇獎,那是我的榮幸。”

數日內,查拉塞尼的官員紛紛宴請來自神秘東方王國黃國的使者王朗,更明確指出,尊敬的黃國使者在赴宴的時候務必帶上那一百個摩羯陀舞者。

王朗微笑接受,查拉塞尼的貴族們很快欣賞到了神奇的廣場舞。

一個查拉塞尼的官員驚嘆道:“雖然我聽不懂一個歌詞,但是看到他們跳舞,我就想跟著一起跳。”

一個查拉塞尼的貴婦人眼睛睜得大大的:“這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有活力的歌舞!”

雖然查拉塞尼的美女舞者的動作更優雅,身材也更好,但是看著就是覺得無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美女性感的身材和華麗的衣服上了。

哪像黃國的舞蹈,聽著看著,血液就開始沸騰了。

一群查拉塞尼的官員叫著:“再看幾遍都不會夠!”

……

就在查拉塞尼的官員們歡喜地討論著黃國的歌舞的時候,黃國的船隊中有一群人上了岸。

一個摩羯陀頭目厲聲對百餘摩羯陀奴隸呵斥道:“若是敢亂跑就殺了你們。”

百餘摩羯陀奴隸畏懼地看著陌生的城池,心中唯有驚恐不安。

一個貴霜商人走過來,道:“跟我走!”

眾人出了港口,繼續向北而去。

數日後,某個城池的士兵攔住了他們,厲聲道:“你們是什麽人?”

那個貴霜商人淡定地上前,大聲道:“我們是來自神秘的東方黃國的歌舞團,我們是為城主老爺跳舞來了。”

一個時辰後,城主看著完全不同本土風格的奇怪廣場舞,大聲歡笑:“不錯,真不錯,來人,給賞錢!”

那貴霜商人恭敬地接下了錢財。

城主笑道:“你們是要在本城定居嗎?”

那貴霜商人搖頭道:“我是一個商人,我出售的產品不是絲綢、陶瓷,而是這些人的歌舞。”

“我會在這裏停留十天,為每一個想要看到來自神奇的黃國的歌舞的人舞蹈。”

“然後,我將會帶著這些歌舞者走遍世上每一塊需要歌舞的土地。”

城主毫不在意,笑道:“希望以後我還能再次看到你們神奇的歌舞。”

“對了,黃國是什麽地方?在東方哪裏?比貴霜帝國還要遠嗎?”

那貴霜商人笑了,道:“尊貴的城主穿的絲綢就是來自黃國。”

“……黃國的皇帝是女皇……”

“……傳說中,黃國女皇得到了一本神奇的魔法書籍,可以召喚神靈幫助她改變世界……”

“……黃國女皇親手殺了很多人,喜歡將人頭堆積在一起築成紀念塔……”

那城主一邊好奇地聽著,一邊不斷歡笑,真是愉快的一天。

數日內,黃國的歌舞以及黃國女皇的故事傳遍了全城。

幾乎同一時間,安息帝國好幾個港口中有商船靠岸,一支支摩羯陀人歌舞團帶著歌舞和故事向安息帝國內陸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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